”
来陵京的路上,慕迟想过无数种乔绾看到他回来与她一同放纸鸢时的反应。
乔绾:“……”
直至最后,乔绾的丝线更长,鷞鸠晃晃悠悠地压在了金鱼的上方。
乔绾的纸鸢是一只极大的鷞鸠,鷞鸠青蓝相间,一副振翅冲天的模样。
他本以为以她的性子,纸鸢不是艳丽如火的凤鸟,也该是招摇明艳的孔雀,未曾想竟是鷞鸠,还如此粗陋。
蓦地,她的鷞鸠纸鸢旁边突然多了一个极大的银红色金鱼,鱼尾翩跹如凤,在朗空下划出一道艳丽的线。
藏在斗笠下的脸面无表情,苍白得如一只艳鬼。
乔绾的脚步逐渐停下,抬头看着飘在风中的纸鸢。
乔绾不觉看向最前方的景阑,绯色的衣袍在风里飞扬,高束的墨发中那枚红玉珠子若隐若现。
她得意地看了景阑一眼。
明媚的春色中,男子一身张扬的绯色在前面笑得恣意,后方,女子的小脸涨红着追赶着,披风在枯野绽放一抹红。
景家知道如今的大黎早已病入膏肓吗?又会如何抉择?
马车最终停在了城郊的一处原野上,远处能望见三两农户正在农耕,以及不少孩童奔走笑闹。
母亲也是死在这样的春里。
大抵是幼时,母亲总爱在四四方方的宫殿院墙里,借着不大的风放纸鸢,等到纸鸢飞到最高处,再将线扯断,直到那只“大鷞鸠”消失不见……
她对幼时的记忆并不算太多,可纸鸢却始终记得。
陵京就像是整个大黎最后的遮羞布,遮羞布下是早已溃烂腐败的伤口,可表象仍繁华如梦。
金鱼再一次颤颤巍巍地反超过去。
马车一路朝着城郊处行去,春耕日,即便这几日坊间传闻陵京可能要出乱子,今日的街市两旁却照旧熙熙攘攘,叫卖声不绝于耳。
慕迟安静地站在不远处,死死抿着唇看着眼前的这一幕。
景阑看着手中的线轴,低哼:“小爷的轻功是给你玩这个的?”
乔绾狠狠地瞪了一眼景阑,不服输地继续放线。
他们格外般配。
景阑看着她熟练的动作,不觉朝前跟了几步,手中硕大的鷞鸠纸鸢借着春风,晃晃悠悠地飞了起来,而后越来越高、越来越高……
为什么爱玩纸鸢呢?
可实际上,她不用一定要和他一起来的。
他不来,她也可以和旁人来,一样玩得欢快,笑容满面。
那两个高高翱翔在天际的纸鸢,如同那两个追逐的男女,纠缠在一起。
而他,只站在阴暗的角落旁观着。
就像曾经在地牢那十几年的时光,见不得光。
良久,慕迟看着那两道人影,低低地笑了一声,状似欢愉,可尾音却哑了下来。
多好,她不会再来缠着他了。
他也无需再莫名其妙生出些让他自己都觉得厌烦反感的情绪。
一切不过是回到了原本的位子,只当中间种种,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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