嘴双目泛浑。一场病叫他消瘦不少,眼下袋子都挂拉到颧骨处了。喝着儿子送到嘴边的茶,无力地摆手示意立于一旁的管事出去。
喂了半杯水,云禾拿了块方巾给他爹擦了擦嘴:“外头日头正好,您要不要起来出去走走,散散病气?”
云忠恒也躺够了,点头就着儿子的力下炕:“听老三家的说,你上午又去城东晓山巷了?”他这场病总不得痊愈,是有原因的。心里难受,一些事不想想明白又过不去。
轻嗯了一声,云禾没他话。
青哥儿来得晚,是崇字辈里最小的,脾性也不知像了谁,沉定安静,还非常聪慧。不止老四两口子把他当命根头子,就连他这个祖父,内心里也喜欢得紧。
“那荀举人都拒了你几回了,想来是真不愿收。你也别再去打扰了。”
“不会去了。”
俗话说,三岁看到老。青哥儿越大,云忠恒越是能理解老四的心。未脱孝时,大哥就跟他说,要筹备着去邵关府拜见。他一想到云家家学陈夫子是邵家推举的,便知自己不能去。
“你不是在北轲府买了个庄子吗?最近铺子里没事,天也暖和了,可以带青哥儿北上走一趟,去庄上看看。再过几月他八岁了,不能总养在家里。就是读书,也该通些俗务。”
合了他的打算。云禾拿了大褂,给他爹披上:“等您身子好了再说。”
“我没事,你忙你屋里。”前天抱病去衙门分户籍,有那么一瞬,他都想把老四一家撇出去。云忠恒长吁,但忍住了,现在还不是时候。老眼里浊色渐散,目光深沉。
“咱们去白鸭河边溜达会儿。”
“好。”
出了内室,云忠恒扫过堂中。齐氏忙迎上:“怎么起身了?”钟氏也不敢再死板板坐着了。
“睡得骨头都疼,我跟老四到外走两圈,活络活络筋骨。你们接着说事。”
帮着拢了拢大褂,齐氏吩咐云禾:“照顾好你爹,别大意了让他再吹风。”
“放心吧娘。”
父子离了合颂院,闲步向北。换了新鲜气,云忠恒觉身子都轻了许多。四周无人,他有意问道:“老四啊,当初你为什么坚持要娶淑英?”
上月脱孝时,一家老小皆在。细细看过一张张脸,他突然发现一事。家里后嗣长得是一代比一代好看。究其原因,在母。行商半生,从南到北,东西来去,见识多了。
再连上卑盂县孟家姑娘的那出,心有猜测,他是遍体生寒。
“心悦。”说起这个,云禾还有点难为情:“在五严镇上见着她,儿子就挪不开眼了。她一举一动都特别真实,不像家里几位…嫂子那般虚。夫妻是要对着过一辈子的,我不想后悔。”
云忠恒扁了扁嘴,原是他高看老四了,还以为人早察觉了端倪:“你对之前孟家带来那信,有什么想法?”这些日子他虽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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